好好愛牠 | 一件好事愛動物

在美國明尼蘇達州聖保羅 — 在 2025 年 10 月 10 日於亨內平郡法院提交的文件中，尼爾・柏納德博士（ Dr. Neal Barnard）提出了最新證據，指出麥卡利斯特學院（ Macalester College）心理學系正在使用誤導性陳述，並對學生施加壓力，迫使他們參與不必要的動物實驗，這種做法可能會損害學生的教育，並造成長期的心理影響。

這些新證據呈現在柏納德博士控告麥卡利斯特學院的案件中，該案最初於六月提起，指控該學院在動物使用方面欺騙捐款人。訴訟指出，學院為了教導學習的基礎概念而殺害了數千隻動物，儘管已有無害的替代方法，學院還聲稱遵循最高的倫理標準。

訴訟文件中引用了麥卡利斯特學院最近的聲明，2025年9月25日發表在校報《The Mac Weekly》。根據心理學系的說法，入門心理學課程「並未涉及透過實驗殺害動物」，而且「在心理學入門課程中不會殺死任何囓齒類動物」，表面上暗示這些動物會存活。但未被提及的事實是，這些動物可能在學生看不到的情況下，被實驗室人員殺害。

對於那些試圖選擇不參與動物實驗的學生，心理系也發表了令人不安的言論，聲稱這樣做會錯過一段「無可取代的經驗，這將影響他們未來的學習……我們認為這是未來科學家與知情公民的必要準備」。這些說法很可能對學生造成壓力，迫使他們參與許多人認為在倫理上無法接受的活動。

在2025年8月5日，明尼蘇達州公共教育廣播電台協會的節目中，一位麥卡利斯特學院心理學系的學生分享了她和朋友對動物實驗室的情緒反應。由於該學院的行為，她「要求保持匿名，並擔心自己可能會在系上惹出麻煩」。

一項近期調查顯示，全美有83%的大學生反對在已有替代方案且動物將被殺害的情況下使用動物。許多受訪學生表示，他們還是會參與動物實驗「以避免麻煩」（20%），另外有24%的學生表示他們在要求替代方案時會感到緊張。

包括哈佛大學、耶魯大學、史丹佛大學、普林斯頓大學、杜克大學、密西根大學、賓州大學和其他頂尖大學，早在多年前就已停止在心理學教學中使用動物。而本地的學院，包括卡爾頓學院、聖奧拉夫學院、聖約翰大學、哈姆林大學及明尼蘇達大學，也已採取同樣的轉變，這直接反駁了麥卡利斯特學院「動物實驗室不可替代」的說法。

「麥卡利斯特學院的課程已過時，且可能對學生造成傷害。」柏納德博士表示：「學生不需要進行動物實驗，不需要被施壓，也不需要被誤導。有更好的教學方法，學院應該採用。」

柏納德博士在1975年以優等成績從麥卡利斯特學院畢業，主修心理學。當他得知學院在50年後仍在進行過時的動物實驗，就在2024年向學院提供其他地方採用的現代教學方法詳情。他以為學院確實在研究方法更新教學，並為此募款支持學校。然而，麥卡利斯特學院校長Suzanne Rivera突然終止了課程討論，並將柏納德博士轉介給學院的訴訟律師們。

強迫學生參與不道德行為的問題，可從米爾格倫教授（Stanley Milgram）在耶魯大學的實驗中明顯看到。當時他指示學生對研究受試者進行他們以為的電擊，大多數人都照做了，儘管他們相信電擊是痛苦的甚至會危及生命。因此造成的壓力讓一些參與者直接向米爾格倫教授或大學投訴。 

就像米爾格倫的實驗一樣，麥卡利斯特學院的教職員在動物使用的必要性上存在誤導，並透過語言引導學生參與。然而，與米爾格倫的實驗不同的是，在麥卡利斯特學院對動物的傷害是真實的，包括實驗前的剝奪與長期禁閉，以及實驗後的死亡。此外，實驗過程中產生的負面情緒會干擾到學習，許多學生在參與這些不必要的動物實驗後，長期承受壓力與懊悔。

柏納德博士表示：「醫學院多年前就已將動物實驗從課程中移除，研究界也正跟進。麥卡利斯特學院也應該這麼做。」他同時也指出，該學院對動物實驗室的誤導性描述，違背了美國心理學會（American Psychological Association）的政策，該政策聲明：

「負責教育與訓練課程的心理學家，應採取合理措施，確保課程內容（包括參與必要的課程或計畫相關的諮商、心理治療、體驗團體、顧問計畫或社區服務）、訓練目標與宗旨、津貼與福利，以及完成課程所需的各項要求，都有最新且準確的說明。這些資訊必須讓所有相關人士都容易取得。」

台灣動物平權促進會與好好愛牠協會除了取得本篇文章的中文授權刊登，也透過書面訪問尼爾・柏納德博士，他曾就讀麥卡利斯特學院，是現任喬治華盛頓大學醫學院副教授、美國責任醫學醫師委員會（PCRM）主席。柏納德博士說明當初控告母校的始末，並呼籲教育體系應該淘汰動物實驗。

Ｑ1 您為何決定對母校提起訴訟？這起事件的轉捩點是什麼？
回答：在明尼蘇達州的麥卡利斯特學院（Macalester College），我向校長指出一個事實：儘管該校聲稱「在任何動物使用上都會以倫理原則為最高標準」，但實際上卻仍在心理學課程中使用活體動物。照理說，這樣的倫理原則應代表只要有可能就應採用非動物的替代方案。然而，這些動物卻被用來教導一些心理學的基本原理，通常不需動物就能進行教學。

校長瑞維拉博士（Dr. Rivera）曾與我會面，令人鼓舞的是，她邀請了副教務長保羅·歐弗沃德（Paul Overvoorde）一同參與，並請我後續與他聯繫。

我照做了，並分享了可行替代方案的詳細資訊，以為這些方案很快就會被採用。然而令我驚訝的是，瑞維拉博士突然中斷了溝通，並將我轉介給學院的訴訟律師。關於倫理、替代方案以及拯救動物生命的討論就這樣突然終止，顯然被誤解為對學術自由的攻擊。

當對話變得不可能，衝突就無可避免，我將此事訴諸法院。

Q2 您認為 Macalester 學院的心理學動物實驗在倫理上最大問題是什麼？
回答：那些動物在實驗後會被殺死，而學生可能感受到被迫參與的壓力。

Q3 若採用替代教學方式（如 AI 模擬或 3D 模型），學習效果與倫理價值之間如何平衡？
回答：美國大多數的大學和學院，早在多年前就已經用替代方案來取代心理學的動物實驗室。影片與電腦模擬都運作良好，而這些概念其實非常簡單，透過講課與閱讀就足以學習。

Q4 您認為推動「無動物實驗教育」最大的阻力來自哪裡——技術、經費，還是傳統觀念？
回答：就像我們在醫學教育中看到替代動物的情況一樣，學術界存在著強大的慣性。即使有更好的方法現成可用，過時的教學方式仍被延續下來。

Q5 教育改革應由誰主導最有效？政府、學術機構、還是學生倡議？
回答：應由教師帶頭推動改變；若教師未能做到，學生應該發聲。

Q6 您希望這起訴訟帶來的改變，不只是法律層面，還包括哪些社會影響？
回答：我希望倫理原則不只是紙面上的承諾，而是能真正推動以其他方法取代動物使用。

Q7 您如何看待學生在權威體制下勇於拒絕不符合倫理的動物實驗？例如是否應該善用良知拒絕權(Conscientious Objection)？
回答：希望選擇退出動物實驗的學生，應該始終保有這項權利。然而，我們還需要更進一步。每當有課程提供動物實驗時，學生往往因為害怕學業受到懲罰而不敢選擇退出。結果就是學生在壓力下被迫參與。最好的解決方法就是革新教學，徹底淘汰動物實驗課程。

Q8 在台灣曾有一獸醫系學生向我們反應過一個問題。她們上解剖課程，使用的是病弱的經濟動物或是即將被淘汰的動物。但她對於將做完實驗的動物實行安樂死，有很大的心理壓力，可是她也無法改變制度。請問博士針對這問題有什麼看法或建議？
回答：在醫學院，我們在教育過程中絕對不會傷害病人。相反地，我們與資深醫師並肩工作，透過照護病人來學習。同樣的，獸醫教育也應該如此。沒有理由對動物進行實驗；學生應該在臨床照護過程中學習。

Ｑ9 您是否認為現今校園的教育，有關動物實驗的課程已可全面被取代?
回答：沒錯，這早已是行之有年的事實。現在美國的醫學院課程中完全沒有使用動物。

Ｑ10 最後，您想對全球還被迫要使用動物實驗的學生說些什麼?
回答：重要的是選擇退出動物實驗，並在這麼做的時候保持尊重態度。

1.原文：責任醫療醫師委員會（Physicians Committee for Responsible Medicine）新聞稿：最新證據送交美國地方法院：麥卡利斯特學院在動物使用上誤導並施壓學生
Fresh Evidence Presented to Court: Macalester College Misleads, Pressures Students about Animal Use (https://www.pcrm.org/news/news-releases/fresh-evidence-presented-court-macalester-college-misleads-pressures-students)

2.尼爾・柏納德博士介紹：
https://www.pcrm.org/about-us/staff/neal-barnard-md-facc

3.關於美國責任醫療醫師委員會（PCRM）：PCRM是著名的醫學公益團體，位於華盛頓特區，由數百位知名的醫師、營養師、藥師與生化學家等組成，除了提倡蔬食飲食，也倡導放棄殘忍非人道的醫學動物試驗。
https://www.pcrm.org/